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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仙人(二)

「我才不是這麼善解人意的神明,也不擅長創造奇蹟,最多只能和孤獨者,像是朱鷺,還有之前的日本狼之類的聊聊天。」

「我也是瀕臨絕種的動物嗎?」
「你不妨把我當成是湊熱鬧的。新橋的串烤店啦,蒙馬特的咖啡店,布達佩斯的下城區之類的地方,不是經常有這號人物嗎?」

雖然Fantasy這麼說,但把敦賀海邊和新橋的串烤店相提並論,實在不具有說服力。

「我身上並沒有任何值得湊熱鬧的產生興趣的東西。」
「這由我來決定。」
「如果我不願意呢?」
「這由不得你決定。我可能會留下,也可能會消失。畢竟,我很反覆無常。」

河野輕輕嘆了口氣。

「別擔心,我觀察了你好一陣子才現身,不會這麼輕易消失的。」

Fantasy說。

「我之前就察覺到動靜了。的功力真的還有待加強。」
「好,隨你怎麼說。」

河野忍著笑,車子已經爬上坡道,到了他家門口。

河野的家是一幢老舊的平房。他把Datsun小貨車勉強停在院子裡,打開落地窗。房間的地面上鋪滿了質地柔軟的特殊磁磚,河野把Datsun小貨車車斗上的沙子倒進房間,用鏟子將小山般的沙子鋪平。Fantasy還在目瞪口呆時,河野已經把放在走廊上的圓桌、兩張椅子和躺椅搬了進來,完成了客廳的佈置。

「三不五時換一下新沙子,才能夠保持衛生。」

河野在廚房洗完手,拿了易開罐的啤酒給Fantasy。Fantasy坐在躺椅上,眺望著窗外遙遠的大海,喝著啤酒。河野也站在一旁喝了起來。

「你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?」Fantasy問。
「沒有,我的一天可長了。」河野回答說。
「你有安排什麼節目嗎?」
「釣魚。如果釣到魚,就拿來下廚,然後洗車。差不多就這樣吧。」
「你的工作是釣魚嗎?」
「如果說工作,我有兩幢公寓。」
「這算是工作嗎?」
「這裡是鄉下,整天遊手好閒,會引人側目。但其實那兩幢公寓的房租收入我都悄悄捐出去了。」
每當房客匯到銀行帳戶的房租達到一定金額時,河野就捐給「認養計畫」。因為,他覺得這個基金會援助貧困地區兒童的宗旨和自己的想法最契合。
「你該不會是有錢人吧?」
「沒錯。」

聽到河野的回答,Fantasy笑了,祂的笑聲彷彿熱水般滾滾湧出。河野喜歡這種笑聲,心想,自己應該不會輕易討厭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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